第一次来天津是一个冬天,早上五点被本地朋友从床上薅起来。为了去找寻天津,最美味的早点,看她的架势我以为会是这样的,没想到是这样的连拐了个好几个角才发现这片小天地,吱吱呀呀的桌子,上铺着塑料布,凳子叠着放在一旁,匆匆忙忙的上班族和早起倍儿精神的大爷大妈,都聚集于此。紧挨着的三家早点铺子卖的早点也丰富,煎饼果子、老豆腐、包子、馄饨,这场面倒是让我从迷糊中突然清醒了,脑海中闪过两个字“地道”
其他的我还都见过,可大家拿个空碗在那排着队的是啥,只见老板娘咵咵两勺,这是我跟锅巴菜第一次见面,学名虽然是锅巴菜,天津人爱叫它嘎巴菜。捧着碗吃第一口,觉得就是绿豆煎饼浇了豆腐脑的卤,而且咋没啥味道?
朋友笑笑,让我抓紧吃,不然吃到后面,饼皮会黏在一起,于是我放了筷子用勺子大口“喝”了起来,半软不软的绿豆煎饼、咸香的卤子,丰富的芝麻酱加上一点点辣椒油,组合起来竟是难以言说的美味,红有腐乳点缀,绿有香菜作陪,这看似不起眼的一碗嘎巴菜其实根本没那么简单,而且我很快就意识到没味是不可能没味的。甚至还有点咸,锅巴其实并不是天津人发明的,天津人爱吃煎饼,爱吃麻酱,口重使得锅巴菜的发明听起来有一丝道理,但最早想到这种“神仙组合”的其实并不是天津人,早前一批山东人“北上”来天津做生意,取了绿豆磨成细面,摊成薄薄的煎饼,切了条挑着打好的卤子,沿街叫卖,在这过程中添减配料,慢慢就演变成了现在的锅巴菜,锅巴菜的味道主要是卤带来的每家都有自己的独门秘方,也会因此吸引口味不同的食客。往大了说分,素卤和荤卤。往小了说用哪几种料炝锅都各有各的讲究,小小的一碗锅巴菜也需要用心制作,曾让乾隆大加赞扬的老牌儿锅巴菜,说到锅巴菜的故事,不能不提天津最有名气的“
大福来”。说是清乾隆年间《水浒传》中,菜园子张青后人张兰和郭八夫妇一同,在天津卫开了一家张记煎饼铺。恰逢乾隆微服进店吃了一份煎饼卷大葱,忽然口渴难耐,便叫上汤。煎饼铺本不卖汤,急中生智,店中人就将煎饼撕碎加上调料,用水一冲,便端了上来,乾隆喝后连连叫好,问店家汤名为甚,店家以为问自己名字便说“郭八”,客人听后笑了说怎么也得在后面加个“菜”字,客人走后有人送来赏银并对店家说“你们的大福来啦!”
店家遂把店名改做大福来,一说锅巴菜因此得名。锅巴菜其实没有锅巴也没有菜。
正是这种人情味和烟火气儿,给了这些接地气的小吃发挥的空间,也正是这些街巷中的美食给这个城市增添了更细腻的人文情怀。